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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服

今本(此為底本,未經審校)
文出維基大典
觀宋人所摹《列女仁智圖》,其間女子,衣雜裾垂髾

世所謂漢服者,或曰華夏衣冠,或曰上古服制,其說不一,未有定論。然眾論所歸,咸以為漢家世傳之服章也。

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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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服」之名,其來尚矣。長沙馬王堆漢墓所出「遣策」,載云:「美人四人,其二人楚服,二人漢服。」[]可見此辭。漢時或以楚為非華夏,蓋因其王嘗自居蠻夷也[]蔡邕獨斷》云:「通天冠:天子常服,漢服受之,秦禮無文。」

《唐書》《新唐書》,悉載吐蕃南詔之軍,或嘗偽著漢服,冒為王師,肆行殺掠。曰:「結贊以羌、渾眾屯潘口,傍青石嶺,三分其兵趨隴、汧陽間,連營數十里,中軍距鳳翔一舍,詭漢服,號邢君牙兵,入吳山、寶雞,焚聚落,略畜牧、丁壯,殺老孺,斷手剔目,乃去。」[][][]曰:「蠻攻黎州,詭服漢衣,濟江襲犍為,破之。裴回陵、榮間,焚廬舍、掠糧畜。」[] 前書又載:「漢裳蠻,本漢人部種,在鐵橋。惟以朝霞纏頭,餘尚同漢服。」[]敦煌為吐蕃所據,邑人為其所迫,改從胡俗。然每逢祭祀,則潛出舊裳,整其冠帶,悲恨交加。樂天詩《縛戎人》詠其事,足見其情,曰:「斂衣整巾潛淚垂。誓心密定歸鄉計。」「漢服」一名可見。

北宋武經總要》前集卷二十二·中京四面諸州:「初契丹入寇河北,德清軍失守,俘虜人民於此,置城居之。城方二里,至低小,城內有瓦舍倉廪,人多漢服。」[]《宋朝事實類苑》卷七十七:「幽州[……]居民棋佈,巷端直,列肆者百室,俗皆漢服,中有胡服者,蓋雜契丹渤海婦女耳。」《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九十七載之朝廷,「其衣服之制,國母與蕃官國服,國主與漢官即漢服」。

人修《遼史》,稱帝所服漢式官儀之服為「漢服」,謂其乃「沙陀人後晉之遺制」也。《遼史·儀衛志》載其詳曰:「會同中,太后、北面臣僚國服;皇帝、南面臣僚漢服。乾亨以後,在禮雖北面三品以上亦用漢服;重熙以後,大禮並漢服矣。常朝仍遵會同之制。」[]

《明世宗實錄》卷五百四十六,述韃靼兵偽著明服,詐開開城,突入劫掠。曰:「虜數千騎突入延綏黃甫川關城,焚劫城內外凡四日,攻堡不克而去。虜之初至也,以數騎漢服扣關,詐稱為大同鎮奉公役至者,閽人啟扉,千眾奄至,把總高尚鈞中流矢死。」[一〇]又《長物誌·衣飾》載:「至於蟬冠朱衣,方心曲領,玉佩朱履之為『漢服』也。襆頭大袍之為『隋服』也。」[一一]文中所謂「漢服」者,謂漢代之衣冠,以別乎他朝也。明季劉城撰《嶧桐文集》,其卷十《吳次尾先生傳》載吳應箕故事。應箕,明臣也。隆武元年,起兵抗清,兵敗被執。時令剃髮易服,應箕為守大義,厲聲不從,遂不屈而死。傳曰:「次尾叱曰:『我不死卒手,爾官自持刃,且巾幘漢服也,吾不去此,不得無禮我。』」[一二]

《清稗類鈔》載:「高宗在宮,嘗屢衣漢服,欲竟易之。一日,冕旒袍服,召所親近曰:『朕似漢人否?』一老臣獨對曰:『皇上於漢誠似矣,而於滿則非也。』乃止。」[一三]

由斯觀之,「漢服」之名,史不絕書,其義亦隨時隨世而變。既為朝代之別指漢朝之服,以別於他代,亦為華夷之辨,復為氣節之徵。考其源流,觀其嬗易,則於古今之世變、人心之向背,可見一斑矣。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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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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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服之爲華夏衣裳,則其源也何哉。考諸史籍,其說多本於黃帝之時。《世本》載,黃帝之臣「伯餘作衣」,「胡曹作冕」。《易》之〈繫辭〉亦云:「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史記》則言,帝之元妃嫘祖始養蠶績絲,以為衣裳[一四]張守節正義曰:「黃帝之前,未有衣裳屋宇。及黃帝造屋宇,製衣服,營殯葬,萬民故免存亡之難。」又後漢王逸《機賦》云:「上自太始,下迄羲皇,帝軒龍躍,庾業是創。」[一五]語彼織女,始制布帛,蓋始機織爾。古者衣皮,即服製也,特衣裳未辨,羲炎以來,裳衣已分,至黃帝,而袞章等衰大立,非謂始衣服也。[一六]

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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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記·王制》:「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養老。殷人冔而祭,縞衣而養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養老。」

商制,衣分二式。其一為袍,連裳通體,女子、僕役所服。其二為衣、裳分制,衣有對襟、偏衽,緣領窄袖;裳則為裙,或為有襠之褲。腰束闊帶,腹前垂鞸即蔽膝。貴胄平居,身著綵繒,外罩錦衣,其上或織或繡,紋飾斑斕。領、袖之緣,亦加文飾,更兼佩玉。冠冕始為貴者所重,以彰其位,遂有禮冠之制,如冠、冕、帽、笄等。至於庶民僕役,則衣褐,首巾幘,無冠。[一七]

及至春秋戰國,衣冠承襲周制,然亦略有損益。百家爭鳴,於服飾之義理,多有辨析。冠服遂為禮治之顯徵,漢家衣冠之制,由此益彰。此時深衣、袍服始興,袍有曲裾、襜褕之別;女亦有著襦裙者。人皆束帶,以鉤相結,帶常佩玉飾。[一八]

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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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多沿戰國之制。袍服之類,以裁制分,有二:一曰曲裾,一曰直裾。男女皆可服之。至於武者,則衣短衣,袖小而絝大。[一九]

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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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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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撒投壺

明太祖既定天下,革前之俗,乃下詔曰:「衣冠制度,悉如唐宋之舊。」遂以唐宋衣冠為華夏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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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文:薙髮易服

甲申,中原板蕩,致有鼎革之變。滿洲入主,忌漢民甚,遂頒薙髮之令,有不從者,輒加屠戮。二百六十餘載,漢家衣冠遂絕於中土。

時有孔子後裔、原任陝西河西道孔聞謤者,上書攝政王多爾袞,請存孔氏衣冠。其疏曰:「臣家服制三千年來未之有改。今一旦變更,恐於皇上崇儒重道之典有未盡也。應否蓄髮,以復先世衣冠?」[二〇]然多爾袞批示甚嚴,曰:「薙髮嚴旨,違者無赦。孔聞謤疏求蓄髮,已犯不赦之條,姑念聖裔免死……著革職,永不敘用。」[二〇][二一]其令之苛,可見一斑。

代服制,多循滿洲舊俗,亦採草原諸部之風,以彰其兼容萬邦之政[二二]。其所以嚴衣冠之禁者,蓋以金為鑑也。乾隆帝嘗作《金世宗論》,以朝廷之易服爲漢,遂致「武備浸弛」,曰:「及繼世之孫,不數年而遂易漢服,又不數十年而遂以屋社。吁,可不畏哉,可不懷哉!」[二三]蓋清人重武,以騎射開國,故其衣冠亦為便於戎事。徐珂《清稗類鈔》載言曰:「我輩若寬衣大袖,則左佩弓,右挾矢,忽遇碩翁科羅巴圖魯勞薩,挺身突入,能御之乎?我國士卒初有幾何,因嫻於騎射,所以野戰則克,攻城則取,天下盛稱我兵,曰立則不動搖,進則不回顧也。」此言足見其意。又《清稗類鈔》載乾隆故事,曰:「高宗在宮,嘗屢衣漢服,欲竟易之。一日,冕旒袍服,召所親近曰:『朕似漢人否?』一老臣獨對曰:『皇上於漢誠似矣,而於滿則非也。』乃止。」[二四]史載金熙宗「循漢俗,服漢衣冠,盡忘本國言語」。

是以有清一代,力守舊俗,明諭旨禁旗下之人效漢服、束髮、裹足,違者罪之。清廷禁纏足,令僅施於旗人,漢女則不在此限。西馬國賢,來自意大利,嘗錄聖駕一事,以記其異好。國賢記曰:「余居熱河山莊,居所臨湖,園囿精潔。湖之對岸,乃御用之別業,上常偕嬪御數人讀書其中。余嘗窺牖中紙隙,見上或讀或書。又時,上高坐御座,觀其所好之戲。內侍數人立於側,毯陳於前,漢宮嬪一群,皆纏足者,集於毯上。忽,上擲偽蛇、偽蟾之屬,狀貌可憎,投諸嬪御之間。彼等跛行奔避,狀甚狼狽,上覽之大悅。又有時,上佯欲得樹上之果,乃命諸嬪御往取於附近之丘。上敦促之,爰以纏足之弱質,呼號競走,攀上山坡,或有失足仆地者,上見之,則撫掌大笑。上常設此類新戲,尤見於夏日清夜。居山莊或京師,侍駕者唯嬪御與內侍而已。以世俗觀之,此誠帝王之至樂。然於余而言,實乃淫佚無度之尤者也。」[二五]又,引文原非彣言。此清帝鑑前朝之失,以固其本也。

至清季,洪秀全舉事,號太平天國。其部眾衣冠,亦自稱漢服,然本諸戲服,形制殊異,與古制相去遠矣。

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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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嘗作《弔吳烈士樾》,以悼其志。又攝影像於東瀛,身著和服,手持利刃,以示不屈滿清衣冠之決絕。其辭曰:

崑崙一脈傳驕子,二百餘年漢聲死。低頭異族胡衣冠,腥膻汙人祖宗恥。忽地西來送警鍾,漢人聚哭崑崙東。方知今日豚尾子,不是當年本漢風。

時,章太炎亦有奇行,仿東瀛衣裝,上書一「漢」字,公然著之,以彰興漢之志。及至袁世凱主政,則以玄端、深衣等古制為大禮服。然未幾,世凱歿,復興漢官威儀之議,亦隨之漸歇。

人民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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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〇〇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有王樂天者,身着漢服行於街市。世所稱「漢服運動」,蓋始於此。

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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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服形制多彩,或交領,或圓領,或繫帶,或扣襻,然則多為右衽。禮服則峨冠博帶,常服則窄袖短衫。凡禮服者,玄端褖衣深衣之屬,製裁皆有禮度。常服者,袍衫襦裙裋褐之類,不一而足,其制亦循章法。

亦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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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高至喜 湖南楚墓與楚文化  :第二百三十三頁; 岳麓書社; ISBN 978-7-80761-719-8;〈湖南出土簡牘選編 二〉
  2. 史記·楚世家  ; 「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
  3. 唐書  ;〈吐蕃列傳第一百四十一下〉載曰:「結贊以羗渾衆屯潘口傍青石嶺三分其兵趨隴汧陽間連營數十里中軍距鳳翔一合詭漢服[……]」
  4. 歐陽修宋祁 新唐書  ;〈卷二百一十六下・列傳第一百四十一下・吐蕃下〉載曰:「結贊以羌、渾眾屯潘口,傍青石嶺,三分其兵趨隴、汧陽間,連營數十里,中軍距鳳翔一舍,詭漢服,號邢君牙兵,入吳山、寶雞,焚聚落,略畜牧、丁壯,殺老孺,斷手剔目,乃去。」
  5. 古今圖書集成  ;〈第二百一十四冊・方輿彙編〉載曰:「結贊以羌、渾眾屯潘口,傍青石嶺,三分其兵趨隴、汧、陽間,連營數十里。中軍距鳳翔一舍,詭漢服,號邢君牙兵入吳山寶雞,焚聚落,略畜牧丁壯,殺老孺,斷手剔目乃去。」
  6. 新唐書  ;〈列傳第一百四十七中・南蠻中〉載曰:「蠻攻黎州,詭服漢衣,濟江襲犍為,破之。裴回陵、榮間,焚廬舍,掠糧畜。」
  7. 唐書  ;〈卷二百一十六下〉
  8. 武經總要  ;〈前集〉載曰:「初契丹入寇河北,德清軍失守,俘虜人民於此,置城居之。城方二里,至低小,城內有瓦舍倉廪,人多漢服。」
  9. 遼史  ;〈卷五十六志第二十五·儀衛志二國服〉載曰:「會同中,太后、北面臣僚國服;皇帝、南面臣僚漢服。乾亨以後,在禮雖北面三品以上亦用漢服;重熙以後,大禮並漢服矣。常朝仍遵會同之制。」
  10. 明實錄世宗實錄  ;〈大明世宗肅皇帝實錄卷五百四十六〉載曰:「虜數千騎突入延綏黃甫川關城焚劫城內外凡四日攻堡不克而去虜之初至也以數騎漢服扣關詐稱為大同鎮奉公役至者閽人啟扉千眾奄至把總高尚鈞中流矢死」
  11. 文震亨 長物志  ;〈卷九〉載曰:「至扵蟬冠朱衣方心曲領玉珮朱履之為漢服也襆頭大袍之為隋服也紗帽圓領之為唐服也簷帽襴衫申衣幅巾之為宋服也巾環襈領帽子繫腰之為金元服也方巾團領之為國朝服也皆歷代之制非所敢輕議也」
  12. 四庫禁毀書叢刊  :第五百頁;〈集部第一百二十一冊〉
  13. 清稗類鈔  ;〈服飾類〉載曰:「高宗在宮,嘗屢衣漢服,欲竟易之。一日,冕旒袍服,召所親近曰:「朕似漢人否?」一老臣獨對曰:「皇上於漢誠似矣,而於滿則非也。」乃止。」
  14. 史記  ;〈五帝本紀〉
  15. 王叔師集  ;〈機賦〉載曰:「帝軒龍躍,庶業是昌,俯覃聖恩,仰覽三光,爰制布帛,始垂衣裳。於是取衡山之孤桐,南嶽之洪樟,結靈根於磐石,託九層於巖傍,性條暢以端直,貫雲表而剴良。儀鳳晨鳴翔其上,怪獸羣萃而陸梁。於是廼命匠人,潛江奮驤,踰五嶺,越九岡,斬伐剖析,擬度短長。勝復迴轉,剋像乾形,大匡淡泊,擬則川平,光為日月。葢取昭明。三軸列布,上法台星。兩驥齊首,儼若將征。方圓綺錯,微玅窮奇。蟲禽品獸,物有其宜。兔耳跧伏,若安若危。猛犬相守,竄身匿蹄。高樓雙峙,下臨清池。遊魚銜餌,瀺灂其陂。鹿盧竝起,纎繳俱垂。一往一來,匪勞匪疲。於是莫春代謝,朱明達時。蠶人告訖,舍罷獻絲。或黃或白,蜜蠟凝脂。纎纖靜女,經之絡之。爾乃窈窕淑媛,美色貞怡。解鳴珮,釋羅衣,披華幕,登神機,乘輕杼,覽牀帷,動搖多容,俯仰生姿。」
  16.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第三百十七卷・冠服部彙考一・上古・太昊伏羲氏始制布帛以給衣服〉載曰:「王逸《機賦》云:「機織,功用大矣。上自太始,下迄羲皇,帝軒龍躍,庾業是創。」語彼織女,始制布帛,蓋始機織爾。古者衣皮,即服製也,特衣裳未辨,羲炎以來,裳衣已分,至黃帝,而袞章等衰大立,非謂始衣服也。」
  17. 文物考之。
  18. 文物考之。
  19. 《漢書·王莽傳下》:「乃身短衣小袖,乘牝馬柴車」
  20. 二〇點〇 二〇點一 胡蘊玉 髮史  ; 「薙髮令下,陜西道孔文驃奏曰:「臣家宗子衍聖公孔允植,已率四世子孫告之祖廟,俱遵令薙髮訖。但念先聖為典禮之宗,顏、曾、孟三大賢,並起而羽翼之,其定禮之大者,莫要於冠服,先聖之章甫縫掖,子孫世世守之,是以自漢迄明,制度雖各有損益,獨臣家服制,三千年未改。今一旦變更,恐於崇儒重道之典未有盡也。應否蓄髮,以復先世衣冠?」得旨:「薙髮嚴旨,違者無赦。孔文驃奏求蓄髮,已犯不赦之條,姑念聖裔免死。況孔子聖之時,似此違旨,有玷伊祖時中之道,著革職永不敘用。」」
  21. 大清世祖章皇帝實錄  ; 「原任狹西河西道孔聞謤奏言臣家宗子衍聖公孔允植、已率四氏子孫告之祖廟、俱遵令薙髮訖。但念先聖為典禮之宗、顏曾孟三大賢、並起而羽翼之。其定禮之大者、莫要於冠服。先聖之章甫縫掖、子孫世世守之是以自漢暨明、制度雖各有損益。獨臣家服制、三千年來未之有改。今一旦變更。恐於皇上崇儒重道之典、有未備也。應否蓄髮、以復先世衣冠、統惟聖裁得㫖、薙髮嚴㫖、違者無赦。孔聞謤、疏求蓄髮。已犯不赦之條。姑念聖裔、免死。況孔子聖之時。似此違制、有玷伊祖時中之道。著革職永不敘用。」
  22. 精彩100‧國寶總動員展件清單_器物類 - 存於2015-04-02自原本
  23. 御制文二集  :第六頁
  24. 清稗類鈔  ;〈服飾類〉載曰:「高宗在宮,嘗屢衣漢服,欲竟易之。一日,冕旒袍服,召所親近曰:「朕似漢人否?」一老臣獨對曰:「皇上於漢誠似矣,而於滿則非也。」乃止。備考。」
  25. 清廷十三年:馬國賢在華回憶錄  ; 「在熱河避暑山莊,我住在一處帶有小花園的臨湖房屋中,湖的對岸是座別墅,陛下經常由一些妃嬪們陪同,在那裡讀書學習……透過紙窗的孔眼,我看見陛下在閱讀寫字,……有時候,陛下高高的坐在一個形同寶座的位子上,觀看他所喜愛的遊戲。幾個太監侍立於側,寶座前方地毯上,聚集著一群妃嬪。突然,陛下將假造的蛇、癩蛤蟆及其它令人憎惡的小動物拋向妃嬪中間,她們跛腳(纏足的漢人女子)疾跑,以求躲避,陛下看了十分開心。……還有的時候,陛下佯裝想得到長在樹上的果實,於是讓妃嬪們到附近小山上摘取,在他的催促下,可憐的跛子們(纏足的漢人女子)爭先恐後,叫嚷著朝山上奔去,以致有人摔倒在地,引起他的開懷大笑。陛下不斷創造出這樣的遊戲,在夏日涼爽的傍晚,尤為常見。無論在山莊或住京城,陪伴他的只有妃嬪與太監。依照世俗的觀點,這種生活無疑最為幸福,但在我看來,卻是最淫猥的生活方式之一。」(白話文)